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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  我们屋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,伊水给我的钱,也只剩下五块了。我的肚子里面很饿,我的晚饭没有吃,我不敢花这最后的五块钱。五块钱对我,是不可再生的,花完了,就没了。在屋里,只能使我更想着饿的事,我出了地下室,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。

 秧歌扭得红火,老大妈们的脸乐得像蒸开的馒头。她们一定是吃得很的,她们是来消化的。

 秧歌没有散,我便往回走了。我想睡觉,睡过去了,就是明天了。明天怎么过呢?不去想它了。

 “哎…哎…,叫你呢!”一个人眼睛有点往外突出的人拽了我的袖子,问我。

 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
 “我也不认识你。坐车不?我带你去兜风!”他拍了拍正骑着的摩托车的后座。

 “不坐!你别拽我,我回家!”

 他带我兜什么风呢?我没有闲情和他兜风,我饿。

 饿和兜风能有什么联系吗?

 他…能给我饭吃吗?

 我刚才怎么不和他去兜呢?也许,我还能吃一顿饭呢!

 那人还在吗?我回头看,他也正看我。

 我把头又转了过来,心跳着。

 摩托车声响了,到了我的近前“怎么样?跟我走吧,我给你钱!”

 给我钱?他能给我钱?钱!钱!钱能救了我,我最需要的也是钱!

 我看了他,停下了脚步,犹豫着。

 他说:“上来吧!你陪的好了,我还可以多给你钱!”

 多给我钱!他能多给我钱!

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…

 他把我拉上了车,问我:“上哪儿?你有地方吗?”

 “没有。”我是不能把他带到地下室的。

 “走吧,咱们找个地方。”

 “你是北京人吗?”

 “是。”

 “你不是。北京人说‘地儿’,不是‘地方’。”

 他没否认。

 他带我去了一个很窄的胡同,我们下来了。他推着车,我在后面跟着。他停下来了,低声音说:“如果有人问你,特别是‮安公‬局的,你就说…你是我刚找的保姆。”

 “我不是保姆。”

 “就得这么说!你不知道我的名字,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,那说什么,说别的,该了。就说是保姆!说刚找的,听着了?”

 “听着了。”

 “在这儿吧?…往里点…往里…”他正要弯,又猛地直起了‮子身‬“有人!”

 我们听见了脚步声。

 他说:“别出声…别说话…别说话…‮安公‬局的!碰上他们了!往前走,咱俩装不认识…不是!他妈的兽医!这地方不能呆了,老是过人。咱再找个地方,找个没人的地方。”

 他骑着车,带着我,找了好几个地方,也不放心。

 他又带我去了一片刚收过庄稼的农田地里,我们走到了地的中间。他说:“这行了,这‮全安‬了。”

 他打开了后备箱,取出了一大块塑料布,铺在了地上,又取出了一卷卫生纸…他是有备而来的。

 他又在自问:“这没事吧?应该没事。来吧,做好了,多给你钱!”

 我明白他要我做什么了。女人在没有路的时候,能出卖的只有自己的‮体身‬了。

 他不专一,眼睛像探照灯,四处地搜着…

 “来人了!”

 他这一喊,我们两个吓得全站起来了。 M.baNi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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