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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:庞即告别
  第九十五章:庞即告别

 长宁也尴尬的笑笑,将视线放向远处,然而这时她却大喝一声“谁?”,身影也立时飘了出去,就只见山丘这下一匹快马急驰而去,那马上的人蒙着面回头朝着山头上望了一眼。

 “刚才是谁?”等长宁折回后须臾问。长宁摇了‮头摇‬,她本想去追的可又不能留须臾一人在此,也就放弃了这种打算。只是这时与须臾相对一时竟也不说该说些什么了,长宁小心翼翼的伸手将他衣服上头发上的苍耳一个个小心的取下來,取上次的教训站在他的身后,还时不时的问他疼不疼?

 须臾笑笑,居然也有点宁越温雅清朗的样子了,道,“世事难得圆曾经有过就好,纳鸾,且把今之事忘了吧。”

 长宁微微一笑:“我早就忘了呀,我知道陛下也负有多情之名,会很快把我忘了的。”

 “希望如此吧。”须臾抬头,颇有些笑看江山如画,叱咤一时风云的朱颜模样, 他转了话題,“纳鸾,听说你今差点命死他手,可有此事?”

 此事关系到宁越皇家龙子的‮份身‬,宁越倒一时不知如何跟须臾去说了,只得含糊道:“是个阿婆将我绑了去,说要替自家女儿报仇,我想,她是错报仇对象了。”

 “被一个阿婆绑了去?纳鸾,你什么时候退化至如此了,连个阿婆都摆不平?如此说來我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予你啊。”被须臾这么一说,长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,声音也得低低的,“我只是沒想到,一群阿公阿婆会向我动手。”

 “人世险恶,你又不是初出于世这你怎会不知?你啊…到底是太善良了…” 须臾凝望着面前这个人,不动。然后才偏移了一点视线微微一笑,道“可有问出事情眉目?”

 “沒有,她‮杀自‬了。”长宁想起那阿婆临死前的眼神,不由微微一颤,须臾似有几分看透长宁的心事,道,“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吧,一个落魄的阿婆怎么会有势力延伸在宫中?我怕这阿婆只是一个引子,真正的事主还藏在宫中藏得很深啊。”须臾想起刚才有人盯踪于他,便有些恼意。

 长宁却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下去,她抬头看了看远天,道:“陛下我扶你上马,这天色看起來要下雨,我们得回宫了。”

 须臾也抬眼看了看天边一副风雨來的模样,点了点头,由长宁扶着上了马,长宁牵着马在前面慢慢的走,“纳鸾,我们不回皇宫,一直往前走,前面离康丰驻军不远了。”

 他原是要來军营的啊,长宁回味过來拉着马缰也未出声。

 到了军营众将出來相倒颇感意外,须臾的腿上有伤走起路來还一拐一拐的,但他就这样拐着腿巡视军营倒给士兵添了许多勇气,他又去了伤兵营,那里的士兵百死余生之后还能得到陛下相探自然心头也是一阵温暖,须臾安抚一番便留下话來让他们静养,又让众将增加俸薪同时改善伙食万不得亏待了兵士们。

 不一会池晏和庞即也到了军营,御史中丞高幽也立身在侧,几人见到须臾,方要行礼便被须臾阻止,于是便略一作揖,道:“陛下…”

 几人进了营帐之后须臾也无客套话,直奔主題问起这整顿军队之事,可整顿得如何了?

 “回陛下,康丰驻军这里微臣查了多,并沒有什么不法现象,倒是池将军和庞将军极为爱兵,食俸标准都有过之,且与士兵同甘共苦,赏罚分明,在军中极有威望。”顿了顿,高幽又道:“臣打算明起身前往各地军营,还望陛下能安排一将随行,以壮我北燕帝王声威。”

 “好,池将军,此事就与你了。”须臾望着池晏:“三个月内,我要你们整肃所有部队风纪,凡有不法者,当场宰立决,无须再行向朕禀告。”

 “是。”池晏立身接命。

 立于须臾身后的长宁看了看池晏,又看了看庞即,这两人都似有意要回避她,倒也显得有些陌生。特别是庞即总不是沒有以往那股子自然了。

 等高幽和其他众将退出营帐之后,这里就只剩下四人,池晏和庞即仔细地跟须臾讲起他们是如何料理军营事物的,大的,小的一摊事都统统代了清楚。这池晏和庞即都非虚名,驻军有这两人持着无有大碍也对得起当今圣上,对于军中赏罚也上报朝廷对属下來说也极有担当,以长宁之察,这两人都是机智多谋的奇士且彼此脾相投,对康丰來说能求得如此良将也算是上天照应。

 “你们,想要向朕推荐朴庭然?”长宁回过神來之时,就听须臾在问。“你们可知这朴庭然是谁的手下?”

 “知道,曾为纯王属下。”池晏回道。

 “那为何荐之?”

 “在陛下继位之前,操纵北燕权柄的丞相之中,只有纯王与安庆王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握有实权的,可安庆王的崛起经历了好几代人的持续努力,纯王其实开始时实力还是弱小的,但后來却仅凭了一人便将发扬了高涨的士气,那便是这个朴庭然,以一人之力,在短短的十数年内,振兴出一个顶级士族,朴庭然是绝世豪杰,他对管理军队绝对有自己的独到见解。主帅之人并非一定如陛下一般长于用兵,但贵有识人自识之明,因此这种人容易于军中获得将士爱戴,便于陛下收拢人心。”

 “其实说起來,他也该算是反贼了。”须臾偏头看了看身边的长宁,招招手让她站到面前,一笑道:“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?”

 “陛下从來唯才是用,英雄不问出处的,这会儿早就有了答案,问臣下也只想得到一致的答案罢了,”长宁其实有些忌讳听到这反贼二字,所以眉睫有些微拧,“其实长宁此次來北燕,相对于南陵來说也应算是反贼了吧,但陛下还是委以重用…”

 “也对,对于现在的北燕來说,他也确实是反贼,但是若说反贼,这世之中,忠诚便如竹纸一般易摧,几乎每一代成就帝王之业的人,都要推翻前一代的王朝,又有谁不是反贼呢?”须臾想起七王之,相对于曾经的天祁王朝,如今的北燕也算是反贼了吧,到底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时代,他叹了口气,道, “好,朕允许将其从死牢中提出,随池将军一道去往各地整肃军队。”

 “谢过陛下。”池晏对此次谏议倒不报什么希望,哪料须臾却一口应允,到底出了些意料。

 “另外,朕派人出兵东境以助河将军臂力,卿以为何?” 须臾垂眸沉思,他早已与宁越商定好了北境的应对之策,他思量的,是众将对于此事的态度。

 倒是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庞即突然出列禀道:“臣愿领兵去往东境佛关。”

 初秋的傍晚,暮风寒凉,长宁立于中军帐中,却惊出了一身汗意。须臾说是相助河将军臂力,此番理由也颇耐人寻味,想來庞即也隐隐觉察到了这一点,才会主动请缨的吧,陛下想要态度,那便给他一个想要的态度。

 天上微云渡月如同轻浅浅的一点慰抚。军营之外的草地上柳树下坐着一个人罩在朦胧的晚中,极为安静,这天本來看起來是要下雨的,但就是沒有下下來,

 长宁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坐下,也不说话,就拿起前的红贝轻轻的吹着,她本來不善吹这种东西对于听者來说就是一种‮磨折‬,就只见庞即捂了耳朵,报怨道,“苏姐姐,还是别吹了,且留我一条性命也好去北境。”

 庞即的话非但沒有让长宁生气,偏就让她生出一种熟悉之感,她想起儿时和那个人儿也这样坐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星星,她噼哩叭啦地吹着这红贝,边上的人总会伸过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表示抗议,“好歹也留我一条性命,否则我死了,谁陪你看星星啊?”

 长宁笑了笑,将那红贝握在了手里,转头对庞即道:“你真的要去北境?”

 “难道在陛下面前,我也会开玩笑么?”庞即认真的回了句。可他话完却又突然笑了,“姐姐你今天可真是威风啊。”

 庞即话中的意思长宁自是明白,须臾來军营之前并沒有传出任何声响说要视查军营,这会儿不声不响的來了还只带了一个侍卫,这胆力也足够让人钦佩,众将士再一瞧这侍卫还是个女的,所以所到之处就已集聚了不知多少旁观者,人人伸颈想要瞅一瞅这女子的尊容,能足够让一位帝王放心把性命相托。

 长宁虽然相较于男子身材单弱但也不让须眉,站在须臾身边长身玉立着,眉目修朗佩长剑端的有种不怒而自危的神态。庞即自也是瞧见了,凑过身來说,“现在这军营之中相议最多的恐怕不是陛下,而是你了。所以苏姐姐以后还是不要抛头面,被人随意品头论足的…” M.bANi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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