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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千五百四十四章 隐忧起
  方县长闻听陈太忠的话,登时愕然,好半天才发问“岳老这么说过?”

 “岳老…他不会这么说,”陈书记沉一下,心说真没想到,你丫跟岳瘤子也有关系,他缓缓‮头摇‬,“赵老也没这么说,但是,真的有人这么说了。”

 真这么说的,就是陈某人本人——疗养院的资源,现在抢手到一塌糊涂(book。shuyue。org),你云中县居然想占几套房子…凭啥呢?

 一番谈话下来,刘县长和方县长不能满意,但也算各有所得。

 没办法,现在的北崇真的是太俏了,前来学习取经的人不计其数,李强划的北崇经济圈,也就是让这几个县区能享受一些便利,但是其他县区也会纷纷伸手。

 外省的明孝和利的慈清暂且不说,只说固城区,最近也在积极地向北崇靠拢。

 一边吃着,陈太忠就一边问起廖大宝,“这两天的事儿,你跟我说一下。”

 陈书记现在对北崇,基本上是放手不管了,新来的区长吕姗都被他降伏了,大家能各司其职,他自是不会多事。

 但是对区里的动向,他还是要了解的,而小廖也不过是他了解动向的渠道之一——不吹牛,有太多人主动向陈书记提供各种情报,体制内的,和体制外的。

 像第二天下午,陈书记接待刚刚赶到的经济导报主编,他原本打算带她去一趟物中心,看一看阶段的发展成果。

 不成想就在此刻,一个电话打来,陈书记接起来之后,顿时是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“这年头不怕死的还真多啊…牛总编跟我来。”

 红土崖小学出事了,那里一共有三个年级九十多个学生,今天上午牛送过去,有个学生反应牛有味儿,老师尝了尝,感觉不太要紧,就说喝吧,没事。

 乡村里就是这样,贵重食物在将坏没坏之际,不会舍得有人扔了,瘟死的和猪,也绝对不可能埋了不吃——村里人哪里会像城里人那么娇气?

 结果喝完之后坏了,到了中午的时候,有二十几个学生闹肚子,上吐下泻还发烧,老师一看着急,马上带上人往卫生站送。

 卫生站不大,但是在场的大夫还有些水平,了解一下情况,马上做出判断,这十有**是病毒痢疾,先吃点药,带上那俩最厉害的,往区医院送吧——那里的治疗水平更高,同时也能更好地确诊。

 红土崖在陈村镇,到区里得一个多小时车程,这还是路修得好了,去了区医院,大夫们也是按病毒痢疾来保守治疗,然后化验确诊。

 孩子往医院送的时候,供应牛的商户就听说了此事,一边派人直奔红土崖,一边就是来医院,跟老师和家长道歉,并且商量赔偿事宜。

 商户的态度很端正——事实上,由不得他不端正,区教育局扣着他保证金呢。

 因为他们反应及时,态度也还算诚恳,学生家长就不想怎么追究了,北崇人传统道德观比较强,又多是吃软不吃硬的,在他们看来,知道饭菜不太新鲜,还要吃下去,那是属于自家也有责任,既然对方愿意道歉和赔偿,那就此揭过好了。

 他们商量好了,学校则是因为,老师也曾表示牛问题不大,所以也不敢上报。

 可总有看不过眼的人,就将事情捅给了陈书记,。

 陈太忠一听就火了,一边下楼,一边打电话给区医院,很快就确定,医院里确实有两个来自红土崖的小学生,不过目前病情已经趋于稳定。

 别克车的车头一拐,直奔陈村镇而去,等到了红土崖小学,陈村的委书记和镇长已经到场——陈书记打给区医院那个电话,已经传开了,谁敢小看陈书记的怒火?

 镇长和书记一个小时以前就来了,并且积极主动地去调查真相,现在连嫌疑人都抓到了。

 此人是中标公司所雇佣的,原本就是陈村人,负责给整个镇子的学校送送鸡蛋。

 ‮察警‬去他家抓人的时候,他正要骑着摩托逃跑,结果被当场制伏。

 经调查,他并没有故意投毒,只是昨天下午接到之后,他一个没注意,家里五岁的小儿子捉了一条黄鳝,丢进了一个桶里,不亦乐乎地玩着。

 他走上前一脚踹开儿子,探手将黄鳝捉起来,然后盖紧了桶盖。

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,在他想来,自己所犯的错误,仅仅是没有把牛再过滤一下滚一下——但是庄户人家,平常哪里那么多讲究?

 尤其是供应公司的牛,都是塑料桶装的,每个桶上都有学校的名字,份额也是卡死的,送员承认,自己嫌倒出来加热太麻烦,而且牛体,熬了以后会变少的。

 至于说他试图逃跑,那纯粹是吓得,听说红土崖小学出事,他一颗心已经是七上八下了,心说还好,我只坏了一桶,别的学校没受影响,我有狡辩的机会。

 然而,待他听说陈书记要过来,脑子里登时就一片空白,下意识地就想先逃跑——有啥事儿,等跑出去再说,要不然被陈书记捉住,一顿毒打免不了。

 他们在这儿调查,不多时,谭胜利的桑塔纳也赶到了,走下车来,谭区长问一问谁是送员,铁青着脸走上前去就是一脚,“小子你活腻歪了?”

 在陈书记‮体身‬力行的带领下,很有几个区干部作风比较暴,女干部里,葛宝玲和畅玉玲是典型,就连谭胜利这个戴着眼镜、文质彬彬的异端,恼火了都会骂娘,现在居然会动手了。

 “老谭你干什么?”陈太忠不满意了,“有话说话,为什么打人?”

 “二十几个孩子呢,被这家伙折腾得上吐下泻,”谭胜利气得脸色通红,口不择言地发话,“不光打他,我还想抓他呢。”

 “你能耐大了,”陈太忠冷哼一声,一点不给谭区长留面子。

 按说这送员是元凶,以陈书记的脾气,是不会在意别人‮躏蹂‬此人,但是这件事,其实并不这么简单。

 他相信谭胜利知道这个消息,不会比自己晚,且不说事情是发生在学校,只说生病的学生都被送进区医院了,丫可能不知道吗?谭区长管的可是科教文卫。

 自打北崇开始补贴学生,已经招过三次标了,三家不同的公司中标,而这次中标的公司,此前还向北崇教育局销售过大宗的年节福利。

 要说这里面没点利益输送,陈书记是不信的。

 陈太忠是对区里不少事务放手了,不怎么具体管,但是他的消息渠道是一等一的灵通,甚至可以说是北崇最灵通的,因为所有的北崇人都知道,冲谁歪嘴最有效果。

 不管是看不过眼的事,还是要借机生事踩人上位,说小话,找书记大人才是王道。

 那么,谭胜利一开始不过问,等他关注了,才急匆匆赶过来,而且一开口就要收拾送员,他当然不能让其得逞——你如此严厉查处,这是转移视线吧?

 而且在他看来,若是送员说得不假,那这是个卫生习惯欠缺的问题,太多北崇人有这个毛病,地里摘下来的辣椒西红柿,袖子象征地擦一擦,咔嚓咔嚓就生吃了,直接就着机井喝水的,也大有人在。

 所以他淡淡地表示,“他是直接责任人,但不是主要责任人。”

 “嗯?”谭胜利纳闷地皱一下眉,“主要责任人?”

 “没错,谁投的标,谁才是主要责任人,”陈太忠耷拉下眼皮,摸出一烟来,自顾自地点燃,“这个事儿,区长办公会议一下。”

 “他们是负有监管不严的连带责任吧?”谭胜利的眼张得老大。

 “送员是智健公司聘用的,自然是要找智健公司说话,”陈太忠一口烟,抬起头来,似笑非笑地看着谭区长,“老谭,我问你个问题,比如你去饭店吃饭,菜里发现头发…你是到厨房骂一顿大厨,还是找老板说事?”

 “那当然是找老板了,他雇的人嘛,算管理不善,”陈村的镇委书记笑着发话,如果能把责任推到智健公司身上,镇子里就没啥压力了。

 “可是他们反应很快,解决问题的态度也很积极,”谭胜利据理力争。

 陈村镇的政一把手见状,走到一边抽烟,心里却是齐齐地叹一声:这时候还犟,老谭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?

 事实上陈太忠心里才清楚,谭胜利这么辩解,其实是为丫自己开,到最后哪怕是收拾了智健,谭某人坚持自己的看法,无非就是个“被蒙蔽”了。

 陈书记冷冷地发话,“事后弥补,再积极也有限,关键是事先不够认真,身为饭店老板,想要菜里不出现头发,那就要强调规范衣帽着装,都戴好帽子,哪里会出现头发?”

 说来这里,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谭胜利,“做老板的没有管理好,就不要怪别人找他的麻烦。”

 谭区长听了这话,脸色顿时变得雪白,他听出了话里的言外之意,这不仅仅是说智健公司的,还有针对他本人的警告:老谭你招标没选好对象,是管理不善,小心我找你麻烦。(未完待续。) M.bAni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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